【策雁】日出扶桑（一）
本文又名《上官小鸟历险记》，存在各种设定捏造，时间线大概在魆妖纪之后，因为后边的剧集还没补（x），有鹭王的亲情向剧情，因为私心想要给小鸟一个知道往事且挂念他的家人。文笔拙劣剧情可能有那么点幼稚但是实在太饿了只能割腿肉做饭，希望大家海涵orz
第一章 孤雁回巢
这件事最先是谁提起的已经不可考，但随着时间过去的越来越久，更多的人都注意到——雁王不见了，或者说，雁王很久没有给俏如来添堵了。
起初众人只是在谋算布局的时候习惯性地将雁王搅局的可能考虑进去，这人一向神出鬼没，即使没出现也并不会让人放松多少警惕，反而更加提防他是否在酝酿一场更大的变局。然而一次又一次，防备的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直到又一个新的野心勃勃试图一统九界的邪恶反派横空出世，各方势力再次被迫聚在一起商谈如何拯救世界，谈话间，这个话题再次被提及，“雁王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如今比“雁王这次想要干什么”还更难猜。若是寻俏如来，正气山庄尚同会黑水城金雷村……有很多地方可寻，作为中原支柱的俏如来可能会去的地方很多，找他却很容易。
而雁王，似乎除了琉璃树尚贤宫之外再无处可寻，也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俏如来面前。俏如来摇头，不知是在表示雁王不会去还是已经查探过琉璃树下并未雁王。他既摇头众人的目光便集中在凰后身上。
“他已经许久未回尚贤宫了。”
凰后没有说的是，她一直都知道羽国有一人紧随雁王之后来到中原，然而这人却从来没有在明面现身，不像是雁王的手下，反而更像是隐在暗处的监视者。
之所以知道这人的存在，还是因为自雁王现身在尚贤宫后不久，便不时有衣物日用品等东西被送过来，尺寸制式一看便知是给雁王的，间或捎带有华美珠钗和新衣熏香等物件随赠凰后。
凰后曾多次派人顺着送来的东西去查探，皆一无所获，甚至连她亲自出马追踪都只能寻到一处早已人去楼空的地址，对方隐匿的手段非常高明，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真是一个知心体贴又狡猾的人啊，凭借对羽国的了解，凰后很快便猜出来人是谁，便放弃了探寻，依那人在隐藏和伪装方面的能为，若不是他送东西来，怕是谁都不知道他来到了中原。
凰后觉得很趣味，蓬莱青鸟啊……羽国现在的那位王，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派这人过来呢，所图谋的又是什么呢。
最近，随着雁王音信全无，送往尚贤宫的东西也断了，不知那人是否知晓雁王去向，只是那人的行踪怕是比雁王更难追寻。
一道活泼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却是让在场众人都一惊。
“落翅仔啊，嗯嗯——他啊——说不定，已经死——了。”
熟悉的腔调，惊人的话语，然而很明显，公子开明并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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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冤家路窄，虽然公子开明和上官鸿信两人都干过你蹲我我蹲你的事，但这次是实打实的偶遇。
木鸢在先前的战斗中损坏还未来得及修好，没了交通工具的策君只能靠自己赶路，不期而遇的两人，一者行色匆匆一者不急不慢。从公子开明的角度看，对面悠哉悠哉走过来的雁王怎么看都是又来拦路搞事的，心里瞬时警报大响。
然而随着距离的逼近，公子开明却发现哪里不对，对面的雁王看起来和从前有些不同，而且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只是路过，擦身而过的瞬间，公子开明还是没忍住好奇。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上官鸿信闻声停步，转身回头看向他，没有说话。
“现在是什么情形？”公子开明蹦蹦跳跳凑近雁王。说来也奇，对方来找事的时候他唯避之而不及，现在对方不理自己了，反而让他起了探察之心。
“是你拦住我，该是我问你，何事？”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雁王一开口，公子开明就知道从刚才起他所感受到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这个人，周身气质与之前不同了，没了那萦绕周身的黑暗气息和深沉的压迫感，而他对自己的无视，不是‘今天不准备给你找事所以放过你’，而是……
“不对不对不对，哪里不对！”公子开明绕着雁王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下了结论：“你，不是雁王。”
“是吗？”
公子开明沉下声音，“而且，你就要死了。”
雁王对自己的无视根本就是对陌生人的态度，公子开明很笃定，雁王的记忆出了问题，然而，没了记忆的雁王还是雁王吗，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失了记忆，又丢失了多少，诸多问题在心中浮现。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衰败的气息，甚至就在这场短暂的谈话间，他的气息又弱了几分。
不论个中缘由为何，如今看来似乎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公子开明眼中杀机瞬现。
要杀他吗？
“要杀我吗？”
心声和耳边的声音同时响起，片刻不差，让公子开明几乎有种自己用雁王声音说出心声的错觉，手中乍现降妖宝杖，蓄势待发。
杀意被点破，公子开明一手捂着眼蹦蹦跳跳后退一小步，“哎呀，被发现了，老实讲这件事着实很有吸引力，不过……”
公子开明半背着身歪头看向雁王，“直觉告诉我现在杀你会很麻烦，而且既然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不被人杀也迟早会死，等到你快死的时候再轻轻松松补上一刀的耐心——我还是有的。”
恐怕还没有人能摸清楚雁王真实的实力，明面上展示出来的操控断云石的数量是他真实的实力吗？未必。无人知晓他手上还有多少未现的底牌，曾经的一界之主，能从默苍离的杀局中存活的武力，上限在哪。以及，策君还急事要去办，很赶时间呢。
记忆构成一个人对世界的认知，记忆的消逝未尝不是另一种死亡，‘死过两次的怪物’，如今是死了第三次吗？
公子开明突然感觉一丝莫名的憋屈，想了想只能将其归结为，就像是一个讨厌的人跟你打赌比业绩，你兢兢业业埋头苦干，一抬头却发现他在摆烂还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认识。”刚才的杀意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上官鸿信，他仍然是静静地看着对面‘活泼好动’一刻都静不下来的人，一派温和，“抱歉，我的——”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记忆近来有些问题。”
公子开明从他这副模样中品出来点温润如玉的味道，仿佛窥见一丝早已埋葬在过去的羽国仁王身影，就是不知这是在遇到策天凤之前的上官鸿信还是在自己创造的盛世中渐渐死去的皇者。
“要叙旧的话，请。”上官鸿信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前伸，未竟之意——要动手尽管来。
“免免免。”公子开明连连摆手，“我只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非常好奇，特别好奇！”
“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难道是从哪里冒出来新的大智慧把你给洗脑了吗？ 你现在想拯救世界吗？你想要成为英雄吗？”
“还是说——俏如来终于忍受不了你找人把你毒傻了？对了——讲到这，”公子开明凑到雁王跟前，“你还记得俏如来吗？”
脑海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快到不及捕捉细节就被另外的庞大信息洪流所淹没，上官鸿信继续沉默以对。
“看来是不记得了，哈，我若是把这件事讲给俏如来听，他大概会很开心，很多人都会很开心，嗯嗯嗯，那么你的师尊——默苍离，或者说换一个你更熟悉的名字，策天凤，你，还记得吗？”
公子开明退后一步，注视着雁王。那双眼睛在静下来时带着锋锐的压迫感，让人恍然记起他是独自镇守沉沦海、手上杀业无数的——魔。
随着这个名字的说出，一些记忆被迫回笼，被洪流压下去的记忆片段翻涌而出，带来瞬间的恍神，雁王眼神和周身气势起了变化，公子开明自是没漏掉这些细节，瞬间发难，降妖宝杖携霸道气劲袭向对方。
“寰宇昭空，神物任化——”断云石变化护身，一模一样的降妖宝杖挡下这突然袭来的一招。
上官鸿信抬眼看去，开口道：“公子开明。”熟悉的声调。
“掌声鼓励！”一招不成，公子开明收势撤身，“欢迎回到地狱，臭鸟仔。”
轻松欢快的声音仿佛刚才无事发生一样。
“啊、啊、啊——”拉长的声音，夸张的咏叹调，旋转的黑色身影，“我都不知道是该佩服前任钜子还是佩服你，你对他的执念真是有够重。”
上官鸿信没有说话。他的记忆在某一天开始流逝，察觉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一部分，用流逝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那更像是原本的记忆被一些更久远更古早的记忆所覆盖，他清楚地认识到那不是自己的记忆，却无法停止这个被覆盖的过程。
溺水之人不会马上死去，他只能伸着手眼睁睁看自己的身体缓缓下沉，一点点吐尽胸腔中残存的空气，不自觉地吞水入腹，慢慢耗尽生命。
民间为何常见落水者成鬼的怪谈，大抵是不幸落水又侥幸存活者，忆起那份痛苦绝望仍后怕不已，自忖在这样的折磨中死去的人如何不能怨恨，怎能不成鬼。
人能承载的记忆有限，就像如果要强行在一张纸上写下它所容纳不下的内容，就只能一层又一层覆盖，渐渐随着内容的增多变成一张黑色的纸，原先写下的和后来覆盖上去的都看不清。
这个过程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在记忆消失的初期上官鸿信便离开尚贤宫，而在所有记忆变成一片混沌的时候，只余那古早记忆中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找到一个地方，不然的话，他会死。
在将前尘往事都忘却的情形下，迎来肉体的消亡。
这既不是术法也不是蛊或者毒，寻医问药皆无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杂乱无章的混沌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黑色纸上的内容一字一句被剥离出来理顺捋清，相比记忆覆盖，这是一个更漫长的过程。
此刻原本的记忆只是短暂的回笼，就像是在海滩上写下的字，一旦浪潮袭来便被打散，随着海浪回归大海。
他就要死了，再一次。
这次是第几次了……
眼看着雁王眼神再度有了些许变化，公子开明意识到他的情况有多严重，记忆连这么短的时间都维持不住，用一种似是怜悯似是感慨的语气说道：“你就要死了。”
然而他再清楚不过，怜悯是上官鸿信最不需要的，谁又配怜悯雁王。
“策君。”上官鸿信看着公子开明，“我们再来打一个赌吧。”
这次的赌约由他提出，“我会死吗？”
上官鸿信转身离开，公子开明冲着离去的背影喊道：“落翅仔！喂——拜托，我还没答应呢！”
“是吗？”
“你确定你还能记住我们的赌约吗？”
“重要吗？你总会知道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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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长话短说就是——我之前遇到过雁王，他失忆了，而且他——活不久啦~”
公子开明经常开玩笑，有时不合时宜、不分场合，但他没理由编造这样荒唐的故事，同时他所讲出的这件事又那么的离谱。
“你们若是运气好，现在去四处搜寻说不准能找到他的尸体哦，万一遇上他还没死，轻松打死应该也是不难。”
“所以——你们要去试吗？”公子开明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苗疆海境中原，几乎各个都和雁王有仇或有怨，人缘真差呀臭鸟仔。而最大的苦主，他看向俏如来。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年轻的钜子只露出一瞬的惊讶，很快便收敛心神。
温皇悠闲地摇着羽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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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国羿畿，羽王宫。
偏殿中，一人执笔绘丹青，神态专注。殿外，侍卫远远站在数丈外，无声守卫着。
片刻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看清来人是谁后，侍卫未加拦阻默默放行。
来人在殿门口外止步，正是蓬莱青鸟双子中的哥哥，青乌。
“禀王上，青鴍有消息回传。”
“嗯……”鹭王沉吟一声，未到既定时间……上次青鴍传回讯息说许久未见那位踪迹，难道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鹭王画笔未停，“说。”
青鴍紧急传回的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却传达了两个重要信息。
“先退下吧。”
青乌离开，一室寂静。
“终于要回来了……青鴍所说的异况，唉，真是让人忧心啊。”
鹭王提笔舔墨，完成画作的最后几笔，凝视许久最终只吐出一声叹息。
画卷上，灿然盛开的桃花树下，一方棋盘，左右对弈的两人一着碧色一着玄色，身着赫赤宫装的少女盘坐在一侧，一手撑着脸，看向其中一边的人。
昔年机缘巧合瞥见的一幕，大抵是画中人再寻常不过的一段时光，然而谁能料到短短几年，最后竟是那样惨烈的结局。
“他既已抹去一切残存痕迹，你自是不能留——”鹭王掌中真气一发，烈焰瞬间吞噬画卷，转眼只余灰烬。
“可惜了。”
鹭王拿起书案上的折扇，缓步走出偏殿。他想，或许古籍藏书中有所记载，希望能在那位回来之前找到解决方法。
“青乌，叫青鴍也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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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鹭王仍是埋首卷中，地上卷册垒着几乎与案齐高，然而遍寻古籍仍是无一所得。案上还有数十本等待翻阅，若这其中都不能找到需要的信息，那……
青乌端着茶走进来，鹭王抬头之余才觉额角抽动，头痛得厉害，而在注意到之后，这份疼痛更有愈演愈烈之势。
将茶一饮而尽，鹭王靠着椅背阖上眼稍作休息，任由疼痛肆虐。炉中的清神香已燃尽，金属碰撞的细微声音响起，是青乌在添香，随后木门开关声响起，青乌退了出去。
休憩片刻之后鹭王睁开眼，再度拿起书卷，翻了几页之后视线却飘到了香炉上，那是一个鎏金三足铜香炉，腹为浮雕的鎏金三足金乌，周身火焰纹围绕。
“金乌……”好像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鹭王按压着额角试图集中思绪，“金乌，火……太阳。”
鹭王猛然起身，“金乌！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古血脉觉醒，一直以来被当做传说流传的故事，没有人会把它当真，因为千百年来未曾有过人觉醒过，史册也从未有过记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解法就在——”鹭王从地上的卷册中翻出一本，根据记忆找到了想要的内容，“就是你了。”
“下有汤谷。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
汤谷即旸谷，正位于羽国境内，鹭王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位会回来羽国，只是，“旸谷是火山啊……十日所浴难道意思是……”
鹭王只觉头痛欲裂，他不顾形象地瘫在榻上，寻思难怪没有人觉醒过，怎么看这都是自寻找死路。
此时他还不知自己挂念的人已经进入羽国，并且已经在记忆中获得必要的信息。
比如身体的异状是觉醒之前必然经历的，比如觉醒方法以及最终的结局，不是所有觉醒都能成功。
-tbc-
这文本来是鸿信因为机缘巧合变成小鸟并被小明捡回去养的一个梗，但是第一章五千字竟然还没写到上官鸿信变上官小鸟orz
